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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樣玩才能在異地旅遊時體驗更多有趣的經歷?我就選擇了用順風車這個方法。最近我就由澳洲墨爾本開始,截順風車到澳洲的中心名勝,烏魯魯(Uluru),過程中遇到很多趣事和難忘的經歷,這次我就和大家分享一下那些不一樣的故事吧。
當我在墨爾本順風車第一天,在高速公路截車時,遇到一位越南裔的司機停車.....
「你為什麼會在這兒,你要去哪兒嗎?」司機問。
「我要去阿德萊德,是一個司機放我在這裡的。」
「阿德萊德!?」他以為自己聽錯,也沒搞懂我為什麼會在高速公路上,「我載你到前面的火車站,你再坐火車去阿德萊德吧,又或者坐巴士也可以。」
「不用啦,你只要在離開高速公路時放下我就可以了。」我知道,他完全不了解我在順風車旅遊。
「那你之後怎麼辦?」他真的以為我這裡是因為落難。
「繼續等下一輛願意載我的車呀。」
「不可能吧,你也不可以在高速公路上的,小心警察見到你會抓你。」
「你不也是停車來載我一程了嗎?我想也會有其他人載我的。」我倒沒聽過行人不能走上高速公路,所以也不和他解釋太多。
結果,車開了兩分鐘,就到他放下我的位置了,原來他本來就快到達目的地,在這兩分鐘中,他不斷「勸」我跟他的車到火車站......
2)
我在晚上八時左右,被一位司機放在一個什麼都沒有的野外了,在這個時間很難截到下一架往前的車。等了又等,真的等不下去了,我決定慢慢走一個多小時的回頭路回市鎮。
走了一會後,我看到路邊有一戶人家,本質很宅的我,不斷猶疑要走進去問,還是繼續走回去。
「其實走兩小時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麼難事,不如走回去算了。」
「走回去時也可以繼續截車呀,說不定會截到呢。」
「我這樣按人家口鈴好像不太好吧。」
「......」
我知道,這些全都是我逃避的借口,我都已經離開了香港,甚至離開了澳洲任何一個城市,在這個鳥不生蛋的荒蕪地帶,我不能再以這種心態去面對困難。我鼓起勇氣走去按門鈴,腦內已經想好如何和屋主去解釋......
「叮噹......」門很快就被打開,一個男人開了門。
「你好,我現在正在順風車旅行中,上一個司機把我放到這裡了,我發現這時候很難再繼續順風車走下去,所以能不能在你屋外找個位置搭帳篷。」我看到他眼中一片疑惑,所以不等他說什麼就一口氣連珠爆發地說完。
「當然可以,你隨便找個位置吧,那邊的草地比較平,還有個水管你可以用。」
對話就這樣結束,所以,一切的煩惱都只是來自自己,你踏出了那一步,就會發現一切都是如此簡單。
3)
來到澳洲中部的Coober Pedy,住進這裡有名的地下Backpacker,試試住地底的感覺,結果我在這裡遇到另一個日本大叔,就和他聊到大家的旅程。
「你是來這裡旅遊的嗎?」我知道這是一個很蠢的問題,但的確可以用來打開話題。
「是呀,不過我是騎單車來的。」他用平淡的語氣說出這個不平凡的答案。
「嘩!你的起點和終點在哪裡?」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問道。
「我打算由阿德萊德騎到達爾文。」
我馬上查查地圖,由南澳州的阿德萊德,北上至北領地接近最北的城市,三千公里。
平時看別人的遊記看得多,在車上看別人在路上騎單車也多,在中國川藏線時也見很多,但在這個不太熱門的路線,真的沒想到會遇到這種神人,雖然三千公路以單車長途旅遊來說不算太長,但澳洲中部超過四十度的高温卻是旅程一大難題,而且我雖然說他是大叔,但看他頭上的白髮,我保守估計最少也有五十歲以上,真佩服他這個年紀還在繼續挑戰自己。
「你自己一個人開車來的嗎?」大叔問我。
「我是這樣來的。」我伸出我的手指公。
幾秒後,輪到他瞪大眼看着我。
「嘩!你從哪來開始的?」熟識的問題,我把我順風車的行程對他說了。兩個來自不同國家的旅人,用兩種不同的旅遊方式,在同一個地方相遇了。
在我離開房間時,大叔正拿着原子筆,寫着他那本已經密麻麻的日記。
4)
在離開Coober Pedy後,截到一輛開600公里到愛麗詩泉的車,途中他們輪胎出現問題,所以就停車換輪胎。
換完胎,再出發不久,我們突然又停下來了,但這次不是停在原地,而是開回頭。
「發生什麼事嗎?」我問。司機沒有回答。
不一會,車停下了。他發現路邊有一輛翻側的車。「我去看看那輪胎合不合用。」原來他們還會這樣「拾荒」的。
「在這種地方出意外,叫拖車來的話隨時要上千元,所以很多司機會直接把車棄置在原地,經過的人就會把有價值的東西拿走,可以自己用也可以賣。」司機說。
出意外的是一輛小型貨車,但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來旅遊的背包客開的,因為車寫着不同國家語言的句子作裝飾,車的外表也被噴得非常有特色。
「希望車主沒事吧。」車內滿目瘡痍,我也不禁擔心車主的安危。
「看座椅上沒有什麼血跡,我想他們應該沒什麼事吧。」司機安慰我道。
這次的輪胎不適合,其他價值的東西也都被拿走了,所以我們就繼續上路,不久,又發現廢車,而且輪胎的大小剛好,所以他們就把其中一個輪胎拿走了,算是補回之前爆胎的損失。
5)
來到了距離烏魯魯只有二十公里的小鎮Yulara,一夜過後再向烏魯魯出發。很順利的是,這麼大部分都是遊客,只是二十公里他們都很樂意載我一程,所以不用五分鐘就截到車了。
來到烏魯魯景區,當中有不少華人遊客,由於我戴着黑色的防蠅網,他們很難看清楚我的樣貌,所以也不會想到我是華人。
「你看,那個人也來這裡了。」我聽到有人在講廣東話談論我。
「誰呀?」
「剛剛我們來的時候,這個人在路邊伸手指公。」
「沒想到他這麼快就來到這裡。」
「要不要我幫你們合照一張呀?」我看他們一行六七人,有老有幼正在拍合照,我就主動問他們,目的當然不是真的想幫他們合照,只是想看看,他們發現我也是香港人後的反應。
香港大叔呆了一秒,瞪大眼睛看着我,嘗試從防蠅網中看我的樣貌。
「你沒想到我聽得懂廣東話吧,我也知道戴了防蠅網你們看不清我的啦。」我說。
「對呀,而且也沒想到居然有香港人會在這個地方截順風車。」他們一行人就圍着我說議論紛紛,「如果在路上看到你是中國人樣,我都會停車載你一程,看不到你的樣兒,還以為你是黑人呢。」
至此之後,我截車時都不會再戴防蠅網,因為怕被人以為我是黑人。
順風車遇到的人與事的確非常令我難忘,更重要的是,當我遇到困境時,我不能用金錢去解決問題,而是強迫自己去面對,去克服,才能令自己在旅程中得以成長。
前記者/順風車旅人/長途徒步者/作家/自由攝影師。
順風車過萬公里,徒步過五千公里,用最慢的速度去感受這個世界。
曾合著《牧羊少年 從異鄉回望我城》
FB:重行人生